楚辞不再维持最初静止的状态,而是如一个游览的旅人,在其中肆意徘徊,以诡异的、毫无规律的步调,行进在并不连贯的画面中,他的身体时而翩若惊鸿,时而重如山岳,冲散、凝实、扭曲……仿佛被无数力量揉捏,但又始终保持着自我,身心进入一种无比空灵的状态。
他在寻找着什么。
并非是确切的物体,而是一种玄妙的、无法形容的特殊之物,也正是因为这个寻找的过程,楚辞进入此刻的状态。
此前他曾失去了自身掌控的所有力量,将之赋予七位弟子,但此刻楚辞所展现出来的情形,却仿佛从未失去这些力量,甚至犹有过之,早已达到更高层次一般!
陡然——
楚辞目光骤凝,眼神中爆发出强烈的明悟,无数光影在他的瞳孔深处掠过,幻化明灭,似梦幻泡影,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……
隆——隆——隆——
隆隆声震耳呼哧,如雷霆轰鸣,就在楚辞目光变幻的同时,眼前的场景同样也发生变化,一幕幕接连破碎,顷刻间荡然无存!
包括七位弟子的虚影,此刻也不复痕迹!
楚辞目光不泛一丝波澜,神色沉稳,此刻整个空间只剩下他的身影,周围是无尽的虚幻,一切似从未发生过。
这一幕场景仅仅持续了瞬息。
下一刻,纵横交错的场景再度涌现,空旷的空间瞬间被填满,依旧如之前那般纵横、交错、混乱……
乍一看,并无什么区别……都是极致的混乱,每一处都散发着让人疯魔的气息。
但如果真有人能够在这种混乱中坚持下来,去辨认前后画面中具体的内容,便能够发现不同之处……
新生的这些画面中,充满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景象:从茹毛饮血,刀剑金石,到战火纷飞、硝烟四起……
在苍凉的大地上,文明逐渐成型,直到筑出一片霓虹绚烂的世界,幢幢高耸、厚重的建筑冲天而起,构成一片华美而迷乱的景象。
仰望上方深邃夜空中,同样有无数星辰闪烁,编织出一片美丽的图景,其中某片区域星辰连绵成片,化作耀眼的光带,在画面中格外瞩目……
而这,只是一个开始。
在这片被筑出的玄妙世界中,依旧存在着大量的空白,这些空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填补,各种不同的、具有象征性的事物纷繁出现,看似错乱复杂,隐隐又透着某种联系。
场景中央,楚辞悬空而立,身体蓦然一个趔趄,似遭遇某种冲击一般……
……
轰隆!
外界。
毁天灭地的波动骤然涤荡开来!
原本还趋近僵持的战斗中,人皇这边忽然彻底爆发,以疯狂的姿态将太古虚灵轰击开来,以致于太古虚灵都反应慢了刹那,没能第一时间抵挡来自人皇的冲击。
轰退太古虚灵,人皇却没有乘胜追击,而是气息剧烈泛动,一圈圈密集且杂乱的涟漪朝着四面八方迅速渗透,将整个空间都淹没其中!
他的眼眸里浮现出审判的光芒,同时伴随着些许明悟,意识到了某个之前忽略的事物。
在那一圈圈涟漪泛开的同时,空间隐隐变化,有混乱、斑驳的画面时隐时现,像是要融合进入这片空间,但又遭遇着某种阻碍。
“你,注定失败……”
这是来自太古虚灵的意念。
人皇神色一冷,旋即回应:“就凭他?汝以为孤看不出汝在他身上布下的手段?”
他没有表现出内在的情绪波动。
太古虚灵不再回应,或者说,没必要回应。
他不否认人皇的说法,但事实绝非如此,他所依仗的,也并不是自己布下的手段。
有些东西,刚开辟天地的人皇注定无法理解。
他继续出手,阻止人皇试图干扰楚辞的意图,这次他也是全力以赴,不再给人皇任何击退自己的机会。
哼!
虚无之中,一声闷哼传荡,人皇目光威严,对于自己的天地之力有着绝对的自信。
他知道此刻太古虚灵一定会全力阻拦自己,干脆也放弃了原本的念头,转而继续全力对太古虚灵出手。
如果太古虚灵要保楚辞,就必然无法像之前那样且战且退,这也意味着他解决太古虚灵的效率将大幅提升!
至于楚辞……相对而言,人皇其实并没有太过在意,他能够意识到前者开辟天地的特殊性,但想要短时间内拥有能够抗衡他的实力,无异于痴人说梦!
……
楚辞依旧在演绎重重画面,构筑自己心中的天地。
来自人皇的轰击,的确对他造成了影响,但并没有打破他此刻的状态。
他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,虽然刚触及开辟天地的层面,但心中好像早已将一切融会贯通一般,始终主导着万事万物的演绎过程。
这一切,正是从他推翻第一次演绎画面后开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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