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孤……之……天地……”
看似接近，却又仿佛无限遥远之地，人皇满是难以置信和不甘。
他忍受着近乎崩溃的痛苦……这并非身体上，毕竟他已经开辟了自己的天地。
但亲身遭遇这些，对他的心灵也足以造成极大的打击，此刻面对太古虚灵骤然爆发的后手，竟是完全招架不住的状态。
包括楚辞，此刻感受也非常复杂，没想到片刻前还不可一世的人皇，这么快就遭遇命运的滑铁卢，从巅峰跌落谷底。
几位弟子的感受倒是没那么深，一方面受伤病影响，本就承受巨大的痛苦，另一方面则是在经历大战后，早已来到油尽灯枯的状态。
天火凤凰也好，韩烈、百花门主等其他弟子也罢，没有一个免遭于难的。
此刻看似还有战力的，只有孟烟一人，但也早已是透支的状态，等到第十转的力量退去，迎接她的将会是最致命的反噬……
……
楚辞尽量压制自己，不去看另一边的情况，不去想弟子们的事情。
局面还不允许他这么做。
当然，在人皇被成功击溃的那一刻，其实也意味着事情临近结尾……
楚辞已经从人皇口中得知，太古虚灵并非最后的大魔王，不需要他来扮演所谓的救世主角色。
虽然有些让人意外，但也在情理之中。
作为这片天地的灵，太古虚灵完全有灭杀人皇的资本！
在占据着楚辞本体，实则是太古虚灵主导的身影旁边，一道纤细清冷的身影呈现出来，和之前大战孟烟等人的女子身影如出一辙。
正是昔年人皇身侧的皇妃，如今的苦海天尊！
楚辞见证这一幕，意识到自己还是把问题想简单了，苦海天尊表面联手人皇，暗中则是早已和太古虚灵达成共识……这多半还是要归结于当年人皇无情离去的缘故，在皇妃心中留下难以释然的痕迹。
“我可灭杀你，亦可放过你。”
占据着楚辞身体的太古虚灵，开口传来话语，这无疑是对他所说。
楚辞短暂思索后，立刻明白太古虚灵的意思，自己毕竟是人皇留下的手段，理应被斩草除根。
“你是说，人皇在我体内还留有痕迹？”
太古虚灵轻嗤了一声。
“若是如此，你已陨灭。”
他否定了楚辞的说法。
楚辞不知道这是不是放过自己的意思，到了这一步，却也没什么好惦念的，干脆平视起另一个自己，实则代表太古虚灵的身影。
一股朦胧光影，忽然击中了他。
楚辞一怔，顿时有些不明白了，一方面无法立刻断定太古虚灵的态度，另一方面则是感觉到体内出现某种变化，但究竟是什么变化，暂时无法确定，只知道绝非物质层面的变化。
太古虚灵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，身影朦胧幻灭……不知为什么，楚辞总觉得对方还想表达些什么，但又没有依据，他旋即觉得可笑，对方乃是天地孕育的灵体，岂是自己能轻易揣测？
长吐了两口气，楚辞准备面对现实。
“轰”的一声，巨大的动静自前方传来……楚辞震惊且错愕地看着远处的画面。
画面中，一道身影直接被轰炸湮灭——
他炸了……
不，准确来说，应该是另一个他炸了！
那是他的面孔，是实际上被太古虚灵掌控的那道——很可能是他真正的身体！
意料之外的变故，于此刻再度发生……
……
隆！
剧烈的震动，于四面八方响彻，尽管是在虚空中，但依旧给人排山倒海、天倾地陷的毁灭感，无人能保持平衡，皆是在空中摇摇欲坠。
或许太古虚灵可以稳住……但他炸了。
“呵……”
四面八方虚空之中，传来忽近忽远的古怪笑声，初时朦胧虚幻，但即刻便掩盖方才的剧烈爆炸。
于那斑驳、裂痕、混乱之中，一道伟岸的躯体蓦然踏出……
人皇！
其并未陨落于太古虚灵的镇压手段，而是从破碎中新生！
一阵非常微弱的波动，自其体内传出，透着些许古怪，但并不明显……楚辞短暂侧目后，并没有过多在意。
本身他能注意到这点，其实就很反常。
人皇微不可闻地扫了楚辞一眼，令后者骤然有种心悸到近乎窒息的感觉，但并未往这边靠拢，而是掌控周围力量，将那片混乱、斑驳的区域彻底笼罩……
太古虚灵，便是陨落于其中……
不！
作为天地孕养的灵，太古虚灵显然不可能这般轻易被抹杀，哪怕被人皇摆了一道……楚辞打消了原本的想法，聚精会神观摩远处的战斗。
于那破碎、混乱的气息中，太古虚灵的身影再度浮现，不再是之前另一道楚辞的形象，而是化为全新的面孔，深邃、朦胧，既真实存在，又飘然若离。
人皇神态睥睨，气息磅礴，脚下风云变幻，额上霞光映辉，他审视着下方的一切，如掌握律令的执法官，执行着需要执行的法令。
如果说人皇在归来前后，气息、力量、神韵……各方面有了极大的蜕变。
太古虚灵，同样如此。
唯一的不同在于，太古虚灵的蜕变并非正向，此刻展现的状态竟颇为孱弱，在人皇暴风骤雨般的压迫下，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！
他存在的形态被不断压制，灵动中透着一股僵硬，看似旗鼓相当，实则外强中干……这俨然不是简单的战斗，两者执掌天地之力，都代表着最高层次的力量，此刻太古虚灵落入下风，也就意味着原本的天地被压制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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