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座座小山包在夜里显得格外深幽。
徐然拉了拉围巾,尽量把嘴和鼻子包起来,呼出的热气挡在围巾上,热乎而湿润。
眼前路越走越看不清方向。
“我怎么还在外面?”
徐然喉头发紧,大脑有一种莫名混乱。平时也会在这片散步,太阳下山前就会回到宿舍,今天为什么还在这里。
一阵风从脑后吹来,后背的毛孔猛的一阵收缩,寒意直入骨髓。
周围安静的可怕,脚下一米来宽的石板路,在朦胧的月光下,泛着黝黑的微光。
周围小山包上,大树矗立,树冠被月光勾勒出参差的轮廓,在暗群青色夜幕中,显得狰狞,鬼魅。
深秋的夜晚,大自然就是这样宁静可怕吗?
徐然深吸一口气,低下头,默默念着:“宇宙,星空,大海,我看不见的就不存在”,想用这些浩渺的现实存在,冲淡现在魑魅魍魉的意识。
脚下的石板路朝右边延伸,徐然微微抬起头,看向石板路延伸方向的尽头,有光。
可能是某个施工单位还在作业,徐然吐出一口憋了老半天的气,加快了步伐,心理的恐惧感,被灯光驱散了不少。
人为什么渴望光,因为有内心的恐惧。
走到距离光源五六米远,徐然看到眼前这人,无法再迈开脚下的步子。
这片区域的原住民早就拿了赔偿金搬走了,平时只有工人和工作组的人,还有自己的设计团队,偶尔有相关单位人员过来参观。
工人们都是当地人,下午六点下班后都着急回家吃饭,即便现在天黑早,在天黑前也早跑的不见人影了。
整个片区就只有工作组的五个人,和自己团队的两个设计师,住在已经改建好的一号院。
眼前这人,显然不属于这些团队中的一员。
前面的山包有个拱形窑洞,里面亮着灯,光源闪烁,应该是蜡烛或者油灯。
而这人面对自己站着,因为逆着光,被光勾勒出了轮廓,清瘦修长。
“你,来了?”清雅从容,像是在耳语,却在寂静的夜晚有着金属般的穿透力,产生了轻微的回响,尾音绵长。
不同于本地方言,是普通话,男人的声音。
徐然眼皮微颤,鸡皮疙瘩从背脊直串到后脑勺,深秋的寒意深入骨髓,喉咙发紧,紧的忘了呼吸。
“你说,我们会消失吗?”看不清那人的脸,背着光形成的剪影,清瘦而孤单。
呼吸急促起来,喉咙越收越紧。
“哎,”这声叹息绵长,他略微侧了侧脸“越来越微弱了,看来我们最终,是会消失的。”声音充满无奈和绝望。
“你说我们会消失吗?”声音再起响起,绝望更甚。
徐然猛地睁开眼睛,听到了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,心脏的搏动异常的情况下,自己是会听到跳动的声音。
从枕头边赶紧打开手机电筒,光照到了四五米高的房顶。
一根根木梁和椽子,承载着层叠的小青瓦,形成一条条缝隙,冷冷看着自己。
房子是传统川西民居,平日里自己喜欢的建筑风格,现在倒成了自己恐惧的来源。
“遇事不决,量子力学。”徐然默念。
身后轻微的憨声,把徐然从梦中的恐惧拉回现实,看了看手机,凌晨三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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